第66章 红衣官人与河伯_我以女儿身在皇宫觅长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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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6章 红衣官人与河伯

  霞浦镇。

  一叶扁舟之上,夏涵站在船头,望着宽广的河面。

  “公子外面风大,还是进船内歇息吧。”

  划船的老人蓑衣上落满雪花,从腰间掏出酒囊用嘴咬开,烈酒吞咽下肚后,又奋力摇着手中的船梗。

  天降大雪,但河面却不曾结冰。

  夏涵刚要入船内,水势突然汹涌起来,船身晃悠,呜咽萧索的声音从河底响起。

  近乎幽灵声音夹杂着铁索碰撞,红鹰身上毛发竖起,眼神警惕地盯着河面。

  一旁的船夫倒是司空见惯,丝毫没有慌张,手中摇晃船梗的速度快了几分。

  “公子莫慌,只是河伯率河童在江底捕食。”他笑着说着。

  “河伯?”

  船身逐渐稳妥下来,远处的江面之上隐约有血迹出现,染红江水。

  “我霞浦江面不结,寒冬仍可捕鱼,这些年来风调雨顺,也都仰仗河伯神通。”

  “县里还有不少为其建造的庙宇。”

  夏涵看着江水滔滔,面色一沉。

  她自然是不相信,世间有河伯一说,恐怕只是有心人利用了民众愚钝,编造出的谎言。

  船逐渐靠岸,夏涵掏出数文铜板,漫不经心问道:

  “镇里可有位名叫韩浔的医师在此看诊。”

  “公子可是病了?可以去镇上的河神庙里求一道符箓,烧了就水饮下便会好。”

  老人脸色认真,不像是在开玩笑。

  “生病不应该寻求问诊?只去求道符便能好?”

  他笑着解释:“寻常药服用怎么也得小半月才能好,但饮了河神庙的符箓水,不消半天便可下地干活。”

  “我们是卖力气的营生,若是一日不干活,温饱都成问题。那符箓有此效果,还看个毛的医师。”

  夏涵眉头紧蹙,她如今也算略懂医术,病灶处理需要时间,哪有神水有如此功效。

  就连百草药经上都不曾记录。

  “可曾收人钱财?”

  “呵呵,都是由红衣官人下发,无需一文银子。要不怎么能说河神大人的仁慈。”

  老人咧开嘴,露出所剩无几的牙齿,谈及河神眼神却是变得极为崇敬。

  夏涵看着河面,眼神中古怪越盛,连忙问道:“那镇上原本的医师呢?”

  “镇上如今也只剩一家小医馆苦苦支撑,不过有了符箓,也是极少有人去那医馆。”

  “也不知道开着的意义何在。”

  “原有的医师自然是改行做起其他营生,不赚钱谁还开着。”

  船夫扯开木塞,又饮了一口烈酒。

  哪怕是夫子道祖之流,都不在凡间立庙塑像,也没有这般药到病除的手段。

  最关键的还是,竟然无需一文钱。

  世上真有这般菩萨心肠的神明?

  夏涵牵着枣红马,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。

  一个妇人披头散发,摇摇晃晃地朝夏涵走来,怀里抱着一个破旧发黄的枕头。

  “我的俊儿,你都长得如此大了,为娘找你好苦。”

  看见夏涵的一瞬间,她原本涣散的眼神猛地一缩,向夏涵扑了过来。

  眼疾手快下,她躲过了面前这个有些疯癫的妇人,眼神中充满不解。

  “马三娘,那公子可不是你儿子。”

  “都丢了这么些年,还是算了。也是个苦命人。”

  船夫扯开绳子,嘴角露出抹苦涩,摇摇头便打算再次出船。

  “娘,都说了别乱跑。”

  身后,一个年轻女子急匆匆跑来,扶起倒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妇人,又朝夏涵微微弯腰致歉。

  “明明就是我的俊儿,你们怎么都说不是。”

  “你又是谁,我不认识你。”

  妇人往后退了一步,用力撇开少女的手,紧紧抱着怀里的枕头,眼神警惕地盯着两人。

  “刘云,看好你娘亲,都认错不少人了。”

  “公子您也不要再意,她前些年丢了孩子后就变得有些疯癫。”

  船夫高声向夏涵解释,指了指妇人的脑袋,又喊道:“公子,你要找的人就离那丫头家不远,可以让她带你过去。”

  刘云眉眼中充满歉意,正要辩解,一旁的疯癫妇人趁两人不料,又朝前面跑去。

  “公子,我...”

  刘云眼神有些着急,还没跑出几步,便看见妇人直愣愣躺在石板路上。

  “没事,只是让她睡会。”夏涵朝她点点头。

  妇人放在马上由红鹰驮着,刘云看着对方衣着不凡,神情更是紧张到极点,手指不断在手心摩擦。“公子,还请您大人有打量,不要介意。”

  她声音带着哭腔,说着便要跪下道歉。

  “没事,能理解。韩医师在这霞浦镇上还好吧。”

  夏涵扶起刘云,并没有怪罪之意。

  她抬起头,看着这张玉刻雕琢的脸盘,一时间愣了神。

  过了半响,才缓缓开口。

  “也快到了,您可以自个看看。”

  听出刘云声音中的慌张,夏涵眉毛上挑,有些出神。

  虽说华游说过韩浔有些不容易,但她实际并没有放在心上。

  凭借他和刘院长的医术修为,再不如意能不如意到哪里。

  但入了霞浦,听了那船夫所言,夏涵内心有些动摇。

  要是以之前韩浔的性子,恐怕非得把什么河神庙砸了,再把那些红衣爪牙狠狠揍上一顿才解气。

  他断然是不会放着这种荒唐事情发生。

  夏涵拍了红鹰一下,加快了脚步。

  “前面便是韩医师住着的院子。公子,您莫急。我将娘亲安置下,随您一同过去。”

  刘云将妇人搀扶进屋,再三叮嘱。

  夏涵听着前方院子里传出一阵争执辱骂声音,心下哪里按耐的住,流星大步前往。

  还没有推开木门,便有一伙汉子走了出来。

  个个熊腰虎背,面色不善,哪怕在寒冬腊月也只穿着一间单薄背心。

  “韩医师,要是再交不上租金,可别怪我帮派的兄弟不仗义了。”

  为首的男子冲着院子里吐了口唾沫,正好与迎面走来的夏涵对上眼。

  他本想训斥一番,但看见夏涵眼神中的狠戾,不由得心下一惊,后背竟然汗毛立起。

  怪了,怎么感觉那男子的眼神比我一个混混还凶狠。

  他心里嘟囔着,又看了一眼夏涵,才缓缓离开。

  木门斑驳,夏涵走进小院子。

  药架上的干湿草药被丢得到处都是,桌椅被推倒,就连院墙上都有着粘稠的鸡血。

  院子里的韩浔蹲在地上仔细分辨着药草,浑然没有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。

  “韩浔。”

  夏涵喊了他一声,看见脸上的胡渣,以及胸口处被扯变形的衣服。

  他变得普通,就连少年锐气都消失不见,只能从眼眸之中看见抹深沉。

  这还是那位意气风发的韩太医嘛?

  韩浔抬起头,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,但却想不出再哪里见过。

  只当是为来问诊的客人。

  他又低着头:“稍微坐会,我分完手中的药草,便为您把脉,是哪里不舒服。”

  “没有不舒服,只是来找你要当初承诺的丹药。”

  夏涵声音清脆,韩浔总算是放下手中的药草,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少年。

  ‘我何时认识你,莫不是来打趣我?’

  他在心里思量,看着这张面容与声音,记忆中一张熟悉的脸逐渐重合。

  一抹光彩出现在他的眼眸之中,韩浔笑着开口道:

  “一个小宫女都敢出来闯荡江湖了?还是混不下去,被哪个妃嫔赶出宫来。”

  他站起身来,并不知道当初的那个宫女如今也是一位掌司。

  手中的药草毫不在意地朝夏涵丢去,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韩浔。

  “你这混得也太差了,果然没啥大气运。”

  夏涵撇嘴,立刻反击回去。

  她眼睛一眯,手指按在韩浔的肩头。

  “你...,你的一身修为呢?怎么看不到分毫元气?”

  终于是发现有些许不对,夏涵粗略查看了他身体,气海枯竭,雪山崩塌,浑然一个普通人模样。

  可出宫之时,韩浔修为甚至还在她之上,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。

  她猛地想起刚才门口的那些人,声音低沉:“他们干得?”

  韩浔摇摇头,笑容有些苦涩。

  “不对,当初不是你不是跟刘院长一同出来的嘛?”

  夏涵只看见韩浔一人在此,如今他修为全失,那随行的刘院长岂不是也糟了。

  他眼睛里闪过一抹悲伤,没有开口,神情恍惚,走进屋子里。

  避开一地狼藉,夏涵跟着他走进屋内。

  床榻之上,刘院长静静躺着,仿佛睡着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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