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第34章
三人往走廊尽头走去。
薇薇安健步如飞，冲在最前面：“那个混蛋！”
互通了几封邮件，在见面之前，芭菲已感到到薇薇安性格带刺，但也还是被这在走道上回荡的声音吓一跳。
她不明情况，和两人一同小跑，莱西斯放慢速度，与她并肩，三言两语，告知了她另一个自称是芭菲的人的事。
冷意沿着神经攀上心头，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古怪。
假扮她来这里，只是为了石碑？
芭菲：“上古学是文科，研究竞争没激烈到这种程度。”
莱西斯：“或许是小偷。”
芭菲“要偷盗不会选这里，还是在白天吧。”
显而易见的常识推测，莱西斯竟认真地点了点头，像是根本没想过。
“就算真的是为了石碑而来，那么重的东西，根本带不走。”芭菲继续说道：“我想，记者和爱好者更有可能。”
“妆化得还真有几分像，可恶！”薇薇安叫道。
莱西斯加快脚步，去到薇薇安身旁，他轻按了下她的肩膀，好似是安抚。
“有谁知道你今天会来？”他转而回头问芭菲。
“博物馆的人应该都知道，但也不一定是通过我这边——”
“知道这座石碑的存在而且还活着的家伙不超过十个！”薇薇安斩钉截铁。
的确，经由馆长的介绍，芭菲才和梅梅拉奇有了接触。
薇薇安之前也多次提过，在芭菲完成研究前，他们不打算对外公布石头的存在。
——这并非是将调查权都交予芭菲。
对于正规途径获得的文物，拥有者也获得了全权自主决定权，有些甚至将拍卖或购买的珍品放在仓库里，直到世界末日也不会让其见光。
薇薇安说，这块石碑是刚从仓库里清出来的，在邮件里透露出其并不重视的阔气。芭菲一直努力在上古遗迹里到处收集边角料写论文，这么听说过倒更放心。
如今薇薇安的语气却变了，好似芭菲的研究对象是再重要不过的存在。
总觉得，她有所隐瞒。
“……你们不打算联络治安官了？”
“你有心就会注意到，大厅和电梯里都没有摄像头。我们尊重隐私，发生在这里的问题，不需要外人插手。”薇薇安高跟踩在地上，好似要将闯进来的人碾压至死。
几人已来到走廊的尽头。
薇薇安拿出认证卡：“莱西斯。”
话音未落，莱西斯走到最前，撩开衣边，顺手拿出武器，“咔啦”一声上了膛。
百世市不禁枪，只要拿到考核证，就能日常佩戴武器。
但百世不认勒芒涅查其他地区的持枪证，而由于其地狱般严苛的背景筛查和神明级别的技术考核，能在百世拿到武器认证的寥寥无几，连部分治安官也屡屡当掉考试。
来到百世后，一直过着平和的生活，看到莱斯西拿出来黑匣，芭菲已是一愣，前者却面不改色，似乎用枪口对准他人，是稀松平常到如同呼吸的事，再加上刚才薇薇安说的那番话——
芭菲一瞬瞪圆了眼睛：“你们不是打算……”
“不见血最好。”薇薇安说：“控制后问出情况，很快就会结束。”
“要是打中了石碑我会很困扰……！”芭菲惊叫出声道，又立刻怕惊扰了周遭般压低声音：“我不是来拍探险电影的！”
“它已经碎了。”薇薇安不以为意。
“……哈？！”
“而且莱西斯的枪法很准。”薇薇安将通行卡贴到机器上：“芭菲小姐，你最好退到一边。”
手指摸过掌心，芭菲意识到自己出了些冷汗。
怎么好像突然不太妙！
上个世纪七十年代，文物保护相关的国际公约，才在世界范围，逐步通过，迄今依旧有国家未加入。
然而，法律没能阻止私下买卖。
归属地不明的物品从阳光的舞台中消失，盗墓与走私愈发猖獗。
可不管怎么说，就算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，不联络治安机构，依旧相当于使用私刑。
薇薇安对准机器，开始进行虹膜认证。
“请等一下。”芭菲拿出手机：“我知道在研究发表前你们想保密，但还是联系治安人员更合适！”
门开了。随着它的移动，时间好似慢了下来。
莱西斯往里走去，薇薇安反手阻止芭菲，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电话，放到耳边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很忙，但这边有闯入者，麻烦你有空的话过来一趟，当然尽快最好。我就不打治安管理局的电话麻烦接线人员转达了，谢谢。”薇薇安说完朝芭菲晃了下手机：“我联系了布拉德肖，你满意了吧，研究员小姐？”
亚瑟·布拉德肖，百世市的治安总负责人，稍微看过百世的新闻，都听过他的名字。
梅梅拉奇和这样的人有联系，芭菲倒并不意外。
芭菲贴着墙边，还是先收回了手机。
这时，莱西斯已从门内走了出来，垂着手，摇了下头，不能更言简意赅：“检查过了，没有人。”
“没人？”薇薇安好似终于控制不住怒气，也不顾及是否可能有子弹飞出来，走到莱西斯面前：“刚才谁让你出来的！”
“抱歉，呆在里面太无聊。”莱西斯被责骂了也无动于衷，转而道：“我去下面看看吧。”
“那个地道早就被——嘛，我也叫人去一趟，你再好好检查下里面，说不定是和我们一样的。”薇薇安转身就走，又停了脚步，看了芭菲一眼：“要研究还是离开，请自便。”
没完全听懂两人的对话，总之是暂时避免了血腥场景？
芭菲大大松了口气，也朝门内看去，这便望见里面正中的高台。
用于保存的恒温台点着灯，柔和光线将正中物体照亮。石碑的五分之四，裂纹深布，还有两三块躺在地上
考虑到这是未公开的收藏，薇薇安没在邮件里提到过多石碑的情况，芭菲能理解，但她怎么也没想到，它竟是碎的！
哪怕被保存在有着适宜环境的地方，却没有被精心照料。
先前还很困惑，现在她理解了。这不是重视不重视的问题，而是梅梅拉奇和其他公司一样，并未真正看到古物的价值。
对研究者来说，它们不仅是论文和前途的一部分，对公司而言，它们则只是资产和避税手段。
芭菲来到石碑旁边，感到自己的心也碎成一瓣瓣。上面的裂痕一看就是新的，一条条遍布石身。
“你们找到它的时候，它不是这样的吧。”她不禁带上了几分责怪。
“运输途中发生了些意外。”莱西斯靠近她站着：“刚才是全碎的，应该是那个人拼好了。”
他竟然这样平淡地描述失误！
芭菲忍不住瞪了莱西斯一眼，在她的怒目而视中，后者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。
放下双肩包放下，拿出帽子、口罩和手套三件套，芭菲扎起头发，在做清洁后，熟练戴好所有防护，尽量避免自身污染石碑和被石碑上的细菌感染的可能。
这次本是为初步了解石碑情况，先拍几张照片，取些样本回去检验。但既然不是石碑被发掘时本身已受损，而是近期运输造成的，就能做一个简单拼接，先看看全貌。
和具有一定特征的动物的骨骼不同，石碑一类没有生命的物件，需要更多经验。
根据莱西斯所说，来人在短短时间就拼好了它，余下三块碎石甚至已在地上摆好了顺序，这样的速度远不是入行不到十年的芭菲能达到的。
果然，是狂热的爱好者吧。
芭菲小心翼翼抱起一块碎片，这块黑灰色的石碑几乎与她同高，而碎石有她两个巴掌大小，在手中留下沉重的感觉。
“芭菲小姐，”身后，莱西斯说，“我下去看看，很快回来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芭菲头也没回，完全没注意到莱西斯直接跳下了长桥，浮起在空中，随即没入了下方黑暗。
三块石头，和摆积木差不多，最后一块落上，芭菲退了几步，摘下手套。
这是决定性的时刻。
她将手掌平贴在石头正中。
经过风吹雨蚀，残破不堪，戴着橡胶手套都觉硌手，石头上没有任何字符，但在触碰它的这个瞬间，芭菲知道，眼前的石碑毫无疑问，正是上古代的遗存。
这是一种感应，存在于所有上古代的物件上，好似是她的先祖，超越了时空，在她的心中发出海浪般的呼唤声，一阵又一阵，抹灭了她心底全部的声音，要将她的全部都填满。
掌心忽然一阵刺痛。
芭菲睁开眼睛，要松手，但以她的手为中心，石面忽然变得透明。
黑色石身上骤然跳出光华，在转瞬间已要同轻烟般，化成一团雾，将她包裹，所有一切也都卷入了其中。
世界上不乏奇迹，研究上古代更是会听到太多传说，芭菲心中震惊，嘴唇微张，却并非惊吓。
她保持着不动的姿态，然后她看见了。
——在她的对面，雾气的另一边，出现了一个人影。
罩在风衣下的身影，以同样惊诧的目光望着芭菲，两人的掌心正好相贴。
这人的手比她的要大，能将她的手完全包住。芭菲与他对上视线，不禁要感叹：正如薇薇安所说，来人打扮的确很像她。
才几日，他就抓住了她的穿衣风格，而妆容固然能极大地改变人的样貌，却没法调整面庞与身形骨骼。
他还是和往常般，在见到她后即刻露出笑容，那是“搞砸了啊”的笑，也是充满了欲望的笑，看得她不解，又感到心脏被揪紧。
真是她熟悉的人，不，是真的熟悉吗。
“阿真……？”芭菲唤道。
一道强烈光线从正前方直射而来，刺痛了她的眼睛，将她与薛真的身影，完全地阻隔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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薇薇安健步如飞，冲在最前面：“那个混蛋！”
互通了几封邮件，在见面之前，芭菲已感到到薇薇安性格带刺，但也还是被这在走道上回荡的声音吓一跳。
她不明情况，和两人一同小跑，莱西斯放慢速度，与她并肩，三言两语，告知了她另一个自称是芭菲的人的事。
冷意沿着神经攀上心头，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古怪。
假扮她来这里，只是为了石碑？
芭菲：“上古学是文科，研究竞争没激烈到这种程度。”
莱西斯：“或许是小偷。”
芭菲“要偷盗不会选这里，还是在白天吧。”
显而易见的常识推测，莱西斯竟认真地点了点头，像是根本没想过。
“就算真的是为了石碑而来，那么重的东西，根本带不走。”芭菲继续说道：“我想，记者和爱好者更有可能。”
“妆化得还真有几分像，可恶！”薇薇安叫道。
莱西斯加快脚步，去到薇薇安身旁，他轻按了下她的肩膀，好似是安抚。
“有谁知道你今天会来？”他转而回头问芭菲。
“博物馆的人应该都知道，但也不一定是通过我这边——”
“知道这座石碑的存在而且还活着的家伙不超过十个！”薇薇安斩钉截铁。
的确，经由馆长的介绍，芭菲才和梅梅拉奇有了接触。
薇薇安之前也多次提过，在芭菲完成研究前，他们不打算对外公布石头的存在。
——这并非是将调查权都交予芭菲。
对于正规途径获得的文物，拥有者也获得了全权自主决定权，有些甚至将拍卖或购买的珍品放在仓库里，直到世界末日也不会让其见光。
薇薇安说，这块石碑是刚从仓库里清出来的，在邮件里透露出其并不重视的阔气。芭菲一直努力在上古遗迹里到处收集边角料写论文，这么听说过倒更放心。
如今薇薇安的语气却变了，好似芭菲的研究对象是再重要不过的存在。
总觉得，她有所隐瞒。
“……你们不打算联络治安官了？”
“你有心就会注意到，大厅和电梯里都没有摄像头。我们尊重隐私，发生在这里的问题，不需要外人插手。”薇薇安高跟踩在地上，好似要将闯进来的人碾压至死。
几人已来到走廊的尽头。
薇薇安拿出认证卡：“莱西斯。”
话音未落，莱西斯走到最前，撩开衣边，顺手拿出武器，“咔啦”一声上了膛。
百世市不禁枪，只要拿到考核证，就能日常佩戴武器。
但百世不认勒芒涅查其他地区的持枪证，而由于其地狱般严苛的背景筛查和神明级别的技术考核，能在百世拿到武器认证的寥寥无几，连部分治安官也屡屡当掉考试。
来到百世后，一直过着平和的生活，看到莱斯西拿出来黑匣，芭菲已是一愣，前者却面不改色，似乎用枪口对准他人，是稀松平常到如同呼吸的事，再加上刚才薇薇安说的那番话——
芭菲一瞬瞪圆了眼睛：“你们不是打算……”
“不见血最好。”薇薇安说：“控制后问出情况，很快就会结束。”
“要是打中了石碑我会很困扰……！”芭菲惊叫出声道，又立刻怕惊扰了周遭般压低声音：“我不是来拍探险电影的！”
“它已经碎了。”薇薇安不以为意。
“……哈？！”
“而且莱西斯的枪法很准。”薇薇安将通行卡贴到机器上：“芭菲小姐，你最好退到一边。”
手指摸过掌心，芭菲意识到自己出了些冷汗。
怎么好像突然不太妙！
上个世纪七十年代，文物保护相关的国际公约，才在世界范围，逐步通过，迄今依旧有国家未加入。
然而，法律没能阻止私下买卖。
归属地不明的物品从阳光的舞台中消失，盗墓与走私愈发猖獗。
可不管怎么说，就算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，不联络治安机构，依旧相当于使用私刑。
薇薇安对准机器，开始进行虹膜认证。
“请等一下。”芭菲拿出手机：“我知道在研究发表前你们想保密，但还是联系治安人员更合适！”
门开了。随着它的移动，时间好似慢了下来。
莱西斯往里走去，薇薇安反手阻止芭菲，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电话，放到耳边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很忙，但这边有闯入者，麻烦你有空的话过来一趟，当然尽快最好。我就不打治安管理局的电话麻烦接线人员转达了，谢谢。”薇薇安说完朝芭菲晃了下手机：“我联系了布拉德肖，你满意了吧，研究员小姐？”
亚瑟·布拉德肖，百世市的治安总负责人，稍微看过百世的新闻，都听过他的名字。
梅梅拉奇和这样的人有联系，芭菲倒并不意外。
芭菲贴着墙边，还是先收回了手机。
这时，莱西斯已从门内走了出来，垂着手，摇了下头，不能更言简意赅：“检查过了，没有人。”
“没人？”薇薇安好似终于控制不住怒气，也不顾及是否可能有子弹飞出来，走到莱西斯面前：“刚才谁让你出来的！”
“抱歉，呆在里面太无聊。”莱西斯被责骂了也无动于衷，转而道：“我去下面看看吧。”
“那个地道早就被——嘛，我也叫人去一趟，你再好好检查下里面，说不定是和我们一样的。”薇薇安转身就走，又停了脚步，看了芭菲一眼：“要研究还是离开，请自便。”
没完全听懂两人的对话，总之是暂时避免了血腥场景？
芭菲大大松了口气，也朝门内看去，这便望见里面正中的高台。
用于保存的恒温台点着灯，柔和光线将正中物体照亮。石碑的五分之四，裂纹深布，还有两三块躺在地上
考虑到这是未公开的收藏，薇薇安没在邮件里提到过多石碑的情况，芭菲能理解，但她怎么也没想到，它竟是碎的！
哪怕被保存在有着适宜环境的地方，却没有被精心照料。
先前还很困惑，现在她理解了。这不是重视不重视的问题，而是梅梅拉奇和其他公司一样，并未真正看到古物的价值。
对研究者来说，它们不仅是论文和前途的一部分，对公司而言，它们则只是资产和避税手段。
芭菲来到石碑旁边，感到自己的心也碎成一瓣瓣。上面的裂痕一看就是新的，一条条遍布石身。
“你们找到它的时候，它不是这样的吧。”她不禁带上了几分责怪。
“运输途中发生了些意外。”莱西斯靠近她站着：“刚才是全碎的，应该是那个人拼好了。”
他竟然这样平淡地描述失误！
芭菲忍不住瞪了莱西斯一眼，在她的怒目而视中，后者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。
放下双肩包放下，拿出帽子、口罩和手套三件套，芭菲扎起头发，在做清洁后，熟练戴好所有防护，尽量避免自身污染石碑和被石碑上的细菌感染的可能。
这次本是为初步了解石碑情况，先拍几张照片，取些样本回去检验。但既然不是石碑被发掘时本身已受损，而是近期运输造成的，就能做一个简单拼接，先看看全貌。
和具有一定特征的动物的骨骼不同，石碑一类没有生命的物件，需要更多经验。
根据莱西斯所说，来人在短短时间就拼好了它，余下三块碎石甚至已在地上摆好了顺序，这样的速度远不是入行不到十年的芭菲能达到的。
果然，是狂热的爱好者吧。
芭菲小心翼翼抱起一块碎片，这块黑灰色的石碑几乎与她同高，而碎石有她两个巴掌大小，在手中留下沉重的感觉。
“芭菲小姐，”身后，莱西斯说，“我下去看看，很快回来。”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芭菲头也没回，完全没注意到莱西斯直接跳下了长桥，浮起在空中，随即没入了下方黑暗。
三块石头，和摆积木差不多，最后一块落上，芭菲退了几步，摘下手套。
这是决定性的时刻。
她将手掌平贴在石头正中。
经过风吹雨蚀，残破不堪，戴着橡胶手套都觉硌手，石头上没有任何字符，但在触碰它的这个瞬间，芭菲知道，眼前的石碑毫无疑问，正是上古代的遗存。
这是一种感应，存在于所有上古代的物件上，好似是她的先祖，超越了时空，在她的心中发出海浪般的呼唤声，一阵又一阵，抹灭了她心底全部的声音，要将她的全部都填满。
掌心忽然一阵刺痛。
芭菲睁开眼睛，要松手，但以她的手为中心，石面忽然变得透明。
黑色石身上骤然跳出光华，在转瞬间已要同轻烟般，化成一团雾，将她包裹，所有一切也都卷入了其中。
世界上不乏奇迹，研究上古代更是会听到太多传说，芭菲心中震惊，嘴唇微张，却并非惊吓。
她保持着不动的姿态，然后她看见了。
——在她的对面，雾气的另一边，出现了一个人影。
罩在风衣下的身影，以同样惊诧的目光望着芭菲，两人的掌心正好相贴。
这人的手比她的要大，能将她的手完全包住。芭菲与他对上视线，不禁要感叹：正如薇薇安所说，来人打扮的确很像她。
才几日，他就抓住了她的穿衣风格，而妆容固然能极大地改变人的样貌，却没法调整面庞与身形骨骼。
他还是和往常般，在见到她后即刻露出笑容，那是“搞砸了啊”的笑，也是充满了欲望的笑，看得她不解，又感到心脏被揪紧。
真是她熟悉的人，不，是真的熟悉吗。
“阿真……？”芭菲唤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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